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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里不觉身是客 每观皎月倍思亲

第四章 梦里不觉身是客 每观皎月倍思亲

“这么说——你是西川人,家里有一个妹妹和爷爷,没有父母,之前在燕京读书,因为表现不好被学校退学了,后来在回西川的路上路过湘西时迷路,然后就到了我们修竹镇,这样?”。

“没错。”。

冉家大宅的家主办公室,风子寒坐在椅子上,被冉夜空,冉千阳,方求安,冉夜雨和抱着冉夜雨的老人进行“三堂会审”。主审官自然是村长冉千阳,其他的就是陪审团。

“大伯?我感觉这家伙肯定有些事情没说出来,我这还有两剂吐真蛊,要试试吗?”冉夜空明显不太相信风子寒这家伙的话。

“喂!这是公报私仇,尊敬的家主大人,您不是说让我感受到苗家的亲切与好客吗?冉夜空这么做不太对啊!”。

“说的也是!”冉千阳摸着下巴点点头。

“呃——家主您说的是谁说的是?”风子寒生怕被喂下那个吐真蛊,毕竟自己确实隐瞒了不少东西,尤其是自己已经藏起来的“那个”。

“算了夜空,吐真蛊太珍贵,毕竟这细伢子根本没法回去,以后他就是我们修竹镇的一员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要好好相处。”冉千阳看起来是一个以仁为首的家主,确实,在这种世外桃源里,这种领导是最适合的。

“是,大伯。”冉夜空在风子寒面前脾气暴躁又喜欢直接动手,但是在冉千阳面前就一直保持尊敬礼貌,而且乖巧异常,让风子寒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精神分裂者。

“呃——一家人?”风子寒听到冉千阳话,目光直接落在冉夜雨身上。

感受到风子寒目光的冉夜雨可爱的小脑袋一歪,一副“怎么了?”的神色。

看到冉夜雨如此可爱的模样风子寒不禁感叹“哎呀呀,这是可爱啊,不愧是我的心灵绿洲。”。

这时,抱着冉夜雨的老者也注意到风子寒的眼神,“噔——”。

“呜哇,好可怕的一记眼刀。”。

老者的直接一眼瞪向风子寒,死亡凝视,风子寒扣除三万血量,直接被秒。

这位老者是整个冉家最老的老人,也是冉千阳与冉家兄妹父亲的父亲,冉家上一任家主——冉春秋。

“嗲嗲,风子寒他怎么昏过去了啊?”冉春秋怀中的冉夜雨好奇地抬头问他。

“没什么,不过夜雨妮子记得啊,这细伢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他要对你做些什么奇怪的事,你就用嗲嗲教你的蛊术对付他,别管什么其他的,破灭蛊,灭杀蛊,蚀神蛊一股脑丢过去,记住嗲嗲的话啊。”。

“哦~,嗲嗲,夜雨记得啦!”。

“嗯,我家夜雨最乖了。”。

“那个,家主大人,我似乎有一件东西不见了,我的东西是您检查的,那个——”本应该昏迷的风子寒突然起身,看着冉千阳问道。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冉千阳立马站起身“今天的会审就这样结束了,牙老子,我给夜雨准备了一些草药,您带她去看看;方老师,那里还有些给您准备的,您也去吧;夜空,你给我去看望一下那些耕地的人们,大热天的辛苦他们了,顺便带些酸梅汤去,快点!”,冉千阳的语速异常的快。

就这样“那我去了,大伯。”。

“走喽,夜雨!嗲嗲带你去看新草药。”。

“那就多谢家主了,我先去了。”。

不一会儿,整个家主办公室就剩下风子寒和冉千阳两人。

“。。。。。。。”风子寒无语地看着空荡荡的家主办公室。

冉千阳重新坐下,重重地舒了口气,然后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长烟斗,再拿出一对火石,轻轻一打,烟草就这样点燃,然后再拿着烟斗猛吸一口,“呼——”,全身瘫软在座位上,一股痞气从这位冉家家主身上显露出来。

看到这一切的风子寒目瞪口呆。

这时,冉千阳开口说话了,“细伢子啊,夜空和你gang(讲)了我们可以出去这件事咯,老子告诉你,老子这辈子啊,前前后后在外界几乎待过两年,所以噻——你gang咯,你这细伢子要待在我们修竹镇里一辈子,是不是要交些保fu(护)费咯!”。

这下风子寒已经完全说不出半句话了,冉千阳是冉家兄妹的大伯,冉家兄妹长相如此好看,他们的大伯自然不差,虽然经过了岁月的沉淀,已经步入中年的他不如年轻时,却依旧是一位富含成熟气质的帅气中年,秒杀中老年妇女已经部分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现在,操着一口湖湘方言的痞子版冉千阳让风子寒对修竹镇的世界观轰然倒塌。

“唉,可惜。”冉千阳的语调变回正常,“外界的东西无法带到修竹镇里面来,所有电子产品在修竹镇也无法使用,所以你那几本书就先给我了,等我想还你再还你吧,不送。”。

下逐客令了。

。。。。。。。。。。

客房内,风子寒死死按住手机的开机键,但是屏幕却一变不变,一直黑屏,“这可是墨家的东西,怎么会——看来真的没法使用电子产品啊,算了,反正还有那个。”。

风子寒重新将除了被没收的珍宝外的东西整理一遍,拿出有用的,剩下的收回包内,再将自己原来穿的衣服用布包好,一起收回背包,然后将背包收到床下。

做好这一切后,风子寒整理身上的苗装,对着铜镜,真是一位英俊帅气的苗家小伙,“从今天开始,我风子寒就暂时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苗家小伙了。”,就这样,风子寒暂时告别过去,开始安安心心做一名修竹镇的苗家小伙。

风子寒不知道的是,客房房顶,一只诡异的灰色飞虫正慢慢地飞出房间,不曾有一点响动,隐秘而诡异,与此同时,正在耕地给修竹镇民送酸梅汤的冉夜空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侦查蛊——苗蛊中极其珍贵的蛊类,无需蛊虫厮杀,直接利用蛊虫可以炼制,效果是可以代替施蛊者成为他的另一只眼睛。

。。。。。。。。。。

梦里不知身是客。自以己身入苗荒。

好几天过去了,现在是离祭鼓节仅仅只有一周的日子,风子寒已经融入这个修竹镇大半,虽然饭菜无时无刻不充满苗家人喜爱的酸味,但他这人不挑食,整个华夏的菜系都可以下口,还有每次吃饭前对祖宗的参拜,风子寒在夫子学院也早已习惯类似举动,就连庆典上一坛酒倒一半的行为风子寒也强行给自己进行“居然还有一半耶”的催眠。

还算善于交际的风子寒也从修竹镇认识好几个同龄人,和心灵绿洲冉夜雨的关系也在不断上升,经常用几个来自日常积累的趣味段子将她逗得“咯咯”笑,那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是风子寒此时略有思乡的心中的唯一欣慰。

“本以为离开燕京那地方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居然到了别人家。”。

而冉夜空则因为风子寒过分接近他妹妹而一天到晚和风子寒比拼拳脚,风子寒这人虽然瘦弱,但他在无数方面不可小视,和冉夜空两人几乎是半斤八两,要知道,冉夜空虽然长得像个女孩,但无论是拳脚还是蛊术他可是整个修竹镇同龄人中当之不让的第一,同时风子寒也了解到,冉夜空在修竹镇内是没有朋友的,他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就连在庆典上也只和大人们聊天,所以风子寒就这样成了冉夜空除了妹妹外唯一能说上话的同龄“朋友”。而妹妹冉夜雨恰恰相反,几乎每个修竹镇人都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于是,修竹镇内常常有这样的一幕,活泼可爱的冉夜雨被大家包围在一起,一起快乐惬意的聊天,玩耍,而冉夜空就拿着一本书站在人群外,虽然神色冷漠 ,但他永远抑制不住看到如此受欢迎的妹妹时眼中的温柔,而且冉夜空每次这种时候手里的书本那倒了都没发现,往往这时,新加入他们的风子寒总会一边打着“大舅子好啊!”的招呼一边笑嘻嘻地接近冉夜空,然后接下来就是两人比拼拳脚的时候了,当然,这也是修竹镇孩子们观摩学习的时候,风子寒也往往会给大家进行技巧上的指点,虽然有一次风子寒给冉夜空一拳漂亮的导致冉夜空鼻血横流,但接下来的晚上,风子寒就连续跑了八九趟茅厕,连第二天的活动都没有参加。

。。。。。。。。。。。。

当然,来修竹镇这么久,风子寒也尝试了碧竹海外的云墙,果然如他们所说,云墙内不会迷路,只会无限返回原位,所以试过好几次之后风子寒便放弃了离开。

还有,风子寒在修竹镇毕竟不可能白吃白住,于是,他就成为整个冉家唯一的下人,帮冉千阳办公,帮冉夜雨整理草药,冉夜雨虽然也是半名巫医,医生这个职业也确实蛮适合她的,但这丫头有着丢三落四的习惯,所以,作为下人的风子寒不得不一天到晚帮她整理草药,风子寒对于中医都只是一窍不通,更何况苗家巫医,再加上冉夜雨用上的草药他大部分见都没见过,所以说他的这个职业也是干的异常辛苦,但是,伴随着这份忙碌,风子寒希望可以使自己的思乡之情渐渐淡却。

每当夜幕降临,客房的庭院中,风子寒坐在竹椅上,端着一碗糯米酒,望着天边那轮和以前世界毫无区别的圆月,“西川的月亮啊!会不会更圆更亮一些呢?”。

风子寒想起了身在西川的家人,“记得珂儿说过,她整个班要去其他地方旅行,她还想要和同学们搞好关系,多交两个朋友,而爷爷,估计还是老样子吧,一天到晚写写字,和魏爷爷下下棋,还要喝遍华夏大地所有的茶——唉,爷爷就算再厉害,也没法将我从这个世外桃源带出来吧——真想他们啊!真正的家人。”。

没有因为思乡而彻夜流泪的人啊,根本没有资格提起那乡愁。

“你又想家了么?那个西川。”,甜美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风子寒先是一惊,回头看去,一位少女站在客房门口,那少女皮肤白皙,面容秀美,身着一件青黑色斜襟长衣、绉褶花裙,领边、袖口、围腰都以五色丝线镶竹,正是典型地苗女装扮,与平时不同的是,她没有戴上一点银首饰,毕竟这是在家里。

“冉夜雨?”。

是的,站在风子寒门口的女孩正是冉夜雨,月光下的她,如仙女一般,平时活泼可爱的气质尽化为圣洁,她慢慢走来,宛如漫步银河之上九天之中。

“那个——没有,真的没有。”风子寒有些不敢看她,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

但冉夜雨已经走到竹椅旁边,她那双清纯的大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风子寒。

她的眼神看得风子寒冷汗直冒,他低下头,瞥一眼冉夜雨的眸子,然后立马移开,“其实——有一点,只有一点哦!”,好吧,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哼!骗人,你已经很想家了吧!”冉夜雨对风子寒的回答十分不满,直接一屁股做到风子寒的竹椅上。

风子寒感受到冉夜雨娇小的身体接近,立马往一边靠去,不知道是想躲开她呢?还是给她腾个位子。

“你,没事吧?”冉夜雨坐上竹椅,小手轻轻地搭在风子寒的肩上,“我很关心你,你看起来很累了。”,冉夜雨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心与温柔,“我也知道你想家了,不过没关系,整个修竹镇,大伯,爷爷,哥哥,还有我,都会是你的家人,风子寒,你愿意吗?”。

风子寒对这个问题惊呆了,“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平日的笑话?还是偶尔的调戏?这丫头也太容易攻略了吧?”风子寒有些支支吾吾“那个——这,这是——什,什么——意思?”。

“意思?我知道你天天帮我整理草药肯定很麻烦,和我一起背那个草药图解,我背图解时都快不想背了呢!还有啊,你这么想家,你现在回不去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喽!就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冉夜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风子寒。

“。。。。。。。抱歉——”风子寒脑袋直接往竹椅扶手上撞去“——抱歉,我想歪了,我错了,我不是人。”。

“诶诶诶,别撞啊,头会疼的。”冉夜雨挥舞着小手阻止。

“。。。。。。。。。幸好你没说竹子会痛,否则我去死算了。”。

这时,冉夜雨靠上风子寒,小手按上风子寒的额头,轻轻地揉着“没事吧,自己撞干什么,会痛的,我就最怕痛了。”。

额头被揉着的风子寒一句话也说不出,但是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啊!”。

揉着~揉着~,“啊——”冉夜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忙了一天,我困了,睡了啊!”冉夜雨一头栽在风子寒肩上,呼吸立马变得平稳。

“!”风子寒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白皙可爱的脸蛋有些无语,“你睡得还真快啊!”。

风子寒慢慢地将冉夜雨的脑袋移下来,轻轻地放在竹椅上,然后他想了想,然后向四周望了望,“没一个人耶,岂不是——好机会?”,风子寒轻轻地抱起冉夜雨轻若无物的身体,公主抱,慢慢地向客房走去,悄悄地开门,将冉夜雨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

风子寒躺在庭院里的竹椅上,如同之前一样地看着天边的圆月,他举起最后一碗糯米酒,邀请天上的月亮——共饮。

明月当年依旧,我影仍然相随。

玉樽美酒犹在,回首那人未归。

“呵呵呵呵,冉夜空,冉千阳,冉春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在一边看着吗?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风子寒如此想到。

在他公主抱起冉夜雨的一刹那,足足三股杀气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一股小而锐,一股强而留有余地,最后一股则是异常地可怕。

“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风子寒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带着三分醉意,两分乡愁,五分温暖,放松地躺在竹椅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往客房看上一眼,又向莫名的方向看上一眼,最后还瞟了一眼天上的圆月,“晚安~各位。”。

“看来啊~我终究还是个客人啊!明天,也该醒了,妹妹和爷爷应该过得还好吧。”。

。。。。。。。。。。

那些父母陪在身边的人们,珍惜吧,父母啊,近则厌,远——则念。

竹间明月扶风起,万里婵娟共此时。

后话:

“*年*月*日,成都某小学六年级三班举行仅其班参加的春游,据报道,在回成都的路上,班级学生乘坐的巴士遭遇山体滑坡,除一女生跳车侥幸逃生之外全体死亡,据现场检测,巴士与学生遗体都碎成碎片,无一完整,有关部门已经开始针对巴士生产商的检测与调查,将对其进行严厉的检查云云。 ”。

这是成都当天的日报,而那位侥幸逃生的女生名字是——风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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